1)破阵子(十)_【女尊】杯深琥珀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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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葶花推门进屋,一撩帘子,便瞧见服侍主子洗漱的长庚。

  他长发未挽,黝黑的发丝遮住半张苍白妩媚的脸,浓密的睫羽含着眼珠,正慢吞吞地朝来人的方向瞥。长发从肩头堆积的丝绸上滑落,露出脖颈苍白的肌肤几处薄红,似是女人的齿痕。

  葶花瞪他一眼,在心里讥讽着:媚主的阉人,太不像话!

  浴桶中的陆重霜伸出胳膊,在长庚手背轻轻拍了下,让他先行退下,又冲葶花招手,道:“过来。”

  寝殿内烧得极暖,焚烧香料的烟雾徐徐弥漫,不一会儿,葶花的脖颈就被蒸出一层薄汗。她拿起撂在浴桶边沿的方帕,顺着女子的肩胛擦拭,陆重霜扬起手,水珠沿着滑腻的手臂往下滚。

  “夏公子入府后,殿下应多招点小侍。”劝诫的话在肚子里跑了好几个来回,葶花还是忍不住说出口。“只留一个宦官在身边,忒不像话。”

  底下的仆役都贼的很。尽管殿下暗暗撤掉长庚的一部分权利,转而交予葶花,可只要他早晨从晋王卧房里出来,底下人就知道他还受着宠。

  这让葶花极不舒服。

  她自视甚高,自然不愿与宦官一个地位,更别说她早派人与夏公子暗地里通过气,自然要将长庚排挤出去。

  陆重霜抬眸望向葶花,吃吃笑着说:“不睡长庚,难不成睡你?”

  主子突然冒出的俏皮话令葶花兀得脸红。

  “枕边人可不好物色,”陆重霜说着,从浴桶起身,葶花随即为她披上外袍。“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长庚自小跟着我,总比外头的来得放心。”

  葶花沉吟片刻,道一句:“曾听春泣谈起,花街老鸨手里有不少初初卖身的男子,大多是被父母卖来贴补家中姐妹,也有些是年幼丧母,还有就是人贩子拐来的。他们大多家世清贫,虽不知礼数,但加以悉心调教,也能上得了台面。”

  陆重霜拭净身子,没做声。

  葶花细细揣摩着主子的神色,心中有了定夺。

  女帝的传唤申时方至。

  至曲薹宫内,鸾和女帝、皇太女陆照月与侍女夭娘、中书令于雁璃,尚书令夏鸢、侍中令沉念安,以及大理寺寺卿戴弦皆已在座。

  陆重霜上前施礼,而后落座。

  不一会儿,李柚与顾鸿云双双到场。

  殿内焚着叁台等人高的火炉,炭火发出闷闷的灼烧声,好似一只关进铁笼子的老虎,在囚牢内徘徊低吼。

  陆照月揪着蜜蜡色的袄裙,按夭娘嘱咐的说辞,先以言挑之,朗声道:“母皇,夏宰相遇刺一事,女儿彻夜未眠。幸而工匠在勘察凤凰灯残骸时,发现了蛛丝马迹。”

  她卖关子似的,换了口气,继而道:“凤凰灯被人动了手脚。”

  “被晋王一箭射死的贼人……是突厥人吧,”中书令于雁璃开口。

  答话的是与刑部一同负责处理此事的大理寺寺卿戴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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